快新,不二越,双教主,奈杀,执冷,亦鹤,小凡高,南北双一,闲泽,纬钧,石郭,不拆可逆。

【百粉点文/乾坤】红梅白雪知

子宁不思音:

写在开头:


1、很抱歉拖了这么久,食用时可配合同名BGM


2、逻辑与时间线皆不足,笔力有限,希望点文的你们不要嫌弃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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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钤的车驾行至府第之时,管家已在门口等待多时。入夜后天色愈发阴沉了下来,北风裹挟着寒意肆意喧嚣着,似有下雪的征兆。


“大人回来了!”管家提着灯笼迎上去,“快些进屋里吧,夜里寒气重,书房已为大人备好了火盆。”


公孙抬头望了望墨色的天空,连星子也不见一颗。他呼出一口寒气,借着管家手中的微光信步穿过了长廊。


书房里是截然不同的天地,盆中的炭火正噼啪作响,火星忽明忽灭让室内生出融融的暖意。


“好香。”公孙钤才一进门便已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,定睛一看才发觉是自己案上摆着的一瓶红梅。看样子是才采下不久,花蕊尚缀着寒夜里的露水,被屋内暖意一熏,便散出了一室风雅。


公孙看得认真,一旁的管家倒有些忐忑。他一直在府里做事,深知天璇这位年轻的大人平日里很少怡花弄草分散精力,此时不语怕是有些不悦了,忙不迭地说道,“大人恕罪,大约是今日新来府中的下人看着新鲜才摆于此处,等下我便好好管教一番。”


公孙钤笑着拢了一下衣袖,“管家着实言重了,若不是他一番好意,我竟不知府里此时便有了这般好景色,怎能再让你说教于他呢?”他走近书案,瓶中红梅灼灼绽放出无限生机,比之松竹又是另一番气象。“且将它放在窗边吧,只需叮嘱他,下次还是将这美景留在枝头吧。”


管家小心地将花瓶移开,作了个揖便退下了。公孙钤铺开写就一半的书信,刚想提笔继续却不由一怔。墨砚中静静地躺着几瓣梅花,大约是刚才搬动瓶身时落下的,现下早已与墨色融为了一体。


他突然就不想再写一些无关紧要的政事了,笔锋吸足了墨水,下笔时却平添了几分温柔。公孙钤将今夜之事细细写过,仿若又回到那日在醉客居里把酒闲谈。不问国事,只谈诗书。


刚写就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,公孙钤拿起来又读过一遍才仔细折好。他唤来管家吩咐道:


“明日就将这封信送至天枢仲大人处吧。”


许是笔墨生香让心绪也跟着沉静,窗外罡风正劲,公孙钤却是一夜好梦。


 


喜福拿着信进来的时候,仲堃仪已在房中徘徊了几遍。天枢地处北方,冬日寒冷更胜他处。福伯不过是从门口到书房这般走了一遭,头上肩上已尽是雪白。“大人,是天璇公孙大人来的信。”


仲堃仪赶紧接了,“有劳福伯,且让信使在府里好生休息一晚。”


自从茶寮一别,他与公孙钤已是许久未见过,两人的书信却是一直没有断过。初时为通商事宜筹谋,十有八九都是国之重事利害权衡,后来却慢慢多了些生活琐事与风物人情。公孙不止一次在信中提及要邀他至天璇小住,还叮嘱他若是得空前来,定要带着天枢的酒酿。仲堃仪又何尝不想?只是眼下他自己根基尚未稳固,内有三大家族暗中作梗,外有他国虎视眈眈,重压之下,唯有在与公孙这往来的书信间才能透一口气。


仲堃仪所居的府第一向简朴,多余的器物一概不放。窗棂被风吹开,吹落了一地白霜。他起身掩上,往火盆中再添了些许炭,让火焰更旺了两分。仲堃仪在手上呵了一口热气,这才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细细读来。


前面皆是他上一封信中所问之事,公孙细致地一一答过,十有八九都在他意料之中。末了却是件雅事,公孙当趣闻讲了,书案上是如何多出一瓶梅花,这梅花又如何以这般方式与他共赏了。


仲堃仪凭空生出几分好奇的心思,竟真的凑近去嗅了一嗅,果然有一缕暗香透过纸背缓缓飘来,让他此刻仿佛已经置身于天璇国副相的小院之中。


公孙钤赠他的画轴被好好收在书架上的匣子里,仲堃仪此刻取了下来,将这封信也折了放进去,连同那香气一并锁了起来。


桌上的蜡烛爆出一个灯花,明日还有早朝,仲堃仪展开一卷竹简,在风雪中彻夜未眠,却没有丝毫的倦意。


 


乱世之中,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。可罅隙生的那样快,是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。


彼时仲堃仪刚刚从遖宿返回天枢,骆珉投入他门下也不过几日光景。这天夜里已过三更时分,几分困意袭来,骆珉却不敢表露出一丝疲倦,端正地立在书案旁。


福伯进来回报,“大人,人已经打发走了。”


仲堃仪的案上放着几封未拆的信笺,淡淡道,“知道了。”他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剑,一遍又一遍,似是连一颗细小的微尘也不愿意放过,全都一并抹了才罢休。


骆珉垂首站着,忽听仲堃仪开口问他,“你可知,何为剑?”


骆珉一惊,他自幼习剑,却从未有人如此问过他。他思忖着如何对答,但仲堃仪似乎并未真的要听他的答案,反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

“以前我常听闻以剑比人,只当是个笑谈。剑再华贵锋利也不过是一件器物,又怎能与人相提并论呢。”他将剑身转了一转,“而今却觉得有几分道理,于他,这剑是君子之器,于我,却是百战之兵。”


骆珉安静听着,并未追问那个“他”究竟是谁。他倒上一盏茶放在仲堃仪手边。能让师长愿意与之相提并论的,应当也是一位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吧?


直到很久以后,骆珉再回想起来时,也觉得这夜的仲堃仪格外不同些。剑身被他擦的亮若霜雪,映出他眼中的决绝之意。可他摩挲过剑柄花纹的手又是那样轻,轻地好像要握住一片根本抓不住的衣袖。


 


公孙钤在初任副相之时,便让人在府中僻静之处打扫出一间雅室,可直到桌上的茶具积满灰尘,这间屋子也并未迎来它的主人。


如今他自己一人站在这里,没有仆从,也未掌灯。就着一点昏暗的月光摸索到了窗边。


信使再一次空手而归,连仲堃仪的面也没见着。他支支吾吾地将情形说了,“如此小人只得先行回来复命,只怕,只怕以后都……”。


以后都如何?公孙钤心里明白,恐怕以后,自己再也收不到回信了。


眼下的情形他早已预料到,却仍然抱着一丝侥幸。他甚至已在心中打好无数腹稿,若仲兄言辞激烈,他当如何对他婉言相劝;若仲兄表过不提,他当如何于他再论这天下局势;若仲兄……


有风吹过,窗外梅树的影子在壁上摇曳着,光秃秃的枝丫透着一股孤寂。此刻它所有的香气都已经埋入地下,再也寻不到了。


公孙钤觉得胸口有些瘀滞,天枢的烈酒他还未来得及喝,此刻竟有些醉了。


大道无情,天清地浊。他们本就是这样不同。


 


再相见仍是不欢而散,分别时公孙钤不死心地在仲堃仪身后唤着。


仲兄,仲兄!


未料竟是永别。


斥候来报时,仲堃仪在军帐中正与骆珉指点着一幅地图。乍听到“天璇国副相亡故”的时候,他愣了一愣,地图从指间滑落,掉在地上溅起了些许灰尘也浑然未觉。


“哪个副相?”他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。


“大人,就是公孙钤公孙副相,天璇只有他一个副相啊!”


是了,只有他。


骆珉挥手让斥候退下,沉默地拾起了地图。“大人,这恐怕……”


“恐怕在我们走后便生了变故。”仲堃仪的声音听起来如方才一般平静,“去告诉斥候,将当日之事仔细打听,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。”


骆珉走到帐门口,却被仲堃仪又叫住,“回来的时候带两坛酒吧,最烈的那种。”


军帐里终于只剩仲堃仪一个人。他从案几上拿起一个匣子,里面躺着的是那日雪夜里公孙钤写给他的回信。行军之时需得轻装简行,他从天枢出来的时候能舍弃的都舍弃了,连那副画轴都留在了府中。唯有这封信,他还是贴身带着了。


时日有些久了,就算是妥善安放,信纸的边缘也有些微微地破损。仲堃仪取来一字一句读了,他读得很慢,连落款之处也看了三四次。然后他将信重新叠好,转身掷入了火盆之中。


军队中炭火烧的极旺,那薄薄的一张纸,只一瞬间就化作了一股青烟。仲堃仪仿佛觉得又有一股梅香随着热气蒸腾了出来,只是他也分不清楚,究竟是当日的气息真的保留了下来,还是从一开始,那香气就只是他的臆想而已。


仲堃仪盯着那烟顺着风飘出了帐外,飘去他再也看不见的天上,忽地明白一件事。


这天与地之间,原本就隔着一整个人间。


 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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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看完的你们!没什么波澜壮阔的情节,只有一蓑风雪、一株梅花、一把剑和一杯酒~写的肝疼,欢迎大家来聊两句呀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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